第18章 无话可说的时候气自己
回家路上，我一直看向窗外，妈跟大姑还在讨论这家的条件如何好，听得我更是气愤，却不能说话，只能怪自己没能耐，否则也不用任他们摆布。
回到家已是傍晚，大姑跟表姐就在我家住下。他们先是聊家常，说说过年的准备，很平常的话题。闷闷不乐的我把自己关在房里，完全不管他们，即使叫我吃饭也不理，妹妹来叫我才说：不想吃，不饿。
吃完晚饭，各自洗漱完，在客厅烤火看电视。妹妹拿了两个小面包一个洗干净的苹果进来，要我多少吃点。东西进嘴里，一点味都没有，难以下咽，很委屈的流下了眼泪。
妹妹安慰我想哭就哭出来，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她去转达给大人，无论我做什么决定，她都支持我。听到她说的话，委屈似乎要决堤，我还是尽量忍着，只是摇头。
回家的第一晚，安全度过，没有被大人叫去训话。是不是只要我保持沉默，用沉默表达抗议，他们就不会再逼我？
吃过早餐大姑准备回去，上车前叫我：丹露，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不会害你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态度好点。
我没应声，痴呆地望着屋外：如果我是空气就好了，让他们感觉不到我，更别说看见我，还想教训我。
明天就是除夕，家里过年准备的东西之前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但爸妈又去街上看去了，说得再准备些，他们自认为的女婿要来拜年。在他俩出去之前说这话似乎是故意给我听的，但没任何作用，我不做任何回应，权当自己就是个木头人。
爸妈出去后妹妹又来跟我说话，问我想吃什么。我说：什么都不想，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床上就好了，如果这样安静地离开更好，什么烦恼都没了，也不会再给人添加负担。
妹妹被我的话给吓住，去到她自己房间把复习资料拿来我这边，坐在窗前复习，偶尔回头看看我。这一幕，多少给我点温暖，长这么大，除了我发病的时候妈妈这般陪过我，在我记忆中再也没了。怎么也想不到前几个月因为学习而很焦虑的妹妹现在能来安慰我陪着我，让我感受到那么一丝丝温暖。
我没事的，别担心。你安心学习，我可以把事情处理好。看到妹妹又回头，我跟她说，你最近还有什么需要买的，跟我说呗，爸妈有时候会觉得好多都是不必要的，不理他们。
姐姐，你在家这几天我想你帮我看看我选的这几所大学，还有专业。虽然不一定考得上，可我想以它们为目标，我呀，现在有自己想做的事了，所以在专业选择方面会明确些。
因为前段时间与心理老师的接触，她真的对心理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学校及专业设置，学校里的心理老师跟她大概说了遍，看得出来是更想听听我的建议。我以自己的病为例跟她大概讲了下，因为更多的也不了解，鼓励她在读高中的时候就有明确目标是件很好的事，会增加学习的动力。
爸妈回来听到我们姐妹俩在说话，妈妈还没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趁机来到我房门口说：刚他们家给你表姐打电话问我们这边多少户亲戚，初二要来拜大年。
刚好一点的心情又被浇了一盆冰水，我瞪了眼妈妈，知道她会骂我。
估计是被我气得够呛，转过身去放东西，嘴里骂着：瞪我啊，长出气了，养了你几十年会瞪我了。你以为你是谁，我想操心你呀，要不是怕别人说养了个老女儿，我才懒得管你。
被我妈突然的发脾气给吓到，妹妹来安抚我，爸爸去安抚妈妈。
白眼狼，就是个白眼狼。你回来干什么啊，嗯，你回来干什么？！这些年，家里被你搅得还不乱吗？要不是你，耽误的那几年我们现在生活不知道要好好多！
眼见着妈妈的话越来越难听，爸爸赶紧打断：都不管了，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以后谁都不怨谁！
都别说了，这个时候说话都没把门的，什么都说出来，伤别人也伤自己。
家里安静下来，我把妹妹赶出房间，锁上门，挨着门蹲下，忍着哭声抽泣，身体也在颤抖。原来，我的病给家里带来这么大伤害，如果不是我，家里已经过上富裕的生活，现在我既是家里的耻辱，还让家里的生活水平受到严重影响，原来我是这个家里的罪人恐惧与黑暗侵袭而来，罪恶感侵蚀我身体的每个细胞对，我是罪人，我就是罪人，我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妹妹一直在敲门，爸爸也走过来安慰我：听话，把门打开，有什么话就跟爸爸说。你妈是被你刚才瞪眼气昏头了，乱说话，不要理她。一直流泪，不管门外是什么声音。迷迷糊糊有点想睡觉，可我知道不能在这里睡了，这里不属于我。拿起手机查看车票，今晚有两趟火车去星城，能赶得上。没多想，买票，收拾行李，再把抽屉衣柜都翻一遍，尽量不要留下我的痕迹，能带走的都带走。
中午12点有一班中巴车去市里，现在11点，完全来得及。此时的我已经完全不顾及等会儿走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会怎么议论，只想尽快逃离，只想是罪人的我不要留在这里继续祸害他们。
等到11:30，轻轻打开房门，外面没人，拉上行李箱就走。还没出家里的大门，妹妹跑出来拉住我：姐，这时候你去哪？！姐，听我的，我们先回房里，好不好？
爸妈听到妹妹的声音，急忙走出来。妈妈还是生气地说：你能耐，想走就走。你就不怕走出去脸都丢完了。
我说你这时候就别添乱了。爸爸的语气已经很着急，丹露，明天就过年了，过完年再走，好不好？你喜欢吃的东西我们都准备了，你如果现在走了，谁吃呢，放坏了可惜。一边说一边把我的行李箱拿走。
妹妹拉着我的手回到房间，要我好好休息，等会儿她去街上的店里买米粉回来吃。
躺在床上，眼泪不流了，身体也没知觉，只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就连空气都不会把我当回事。
到了傍晚，吃完晚饭，爸爸问我：婚姻大事，我们做父母的不能强求你，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只要是对你自己好的。
我没开口，妈妈问：昨天你俩留了电话号码，他跟你联系了吗？
爸爸看了眼妈妈，想要她先不说话，看得出来爸爸有做妈妈的思想工作。
没有。
一个短信都没有吗？
没有。
这男孩子也真是的，不联系，留电话号码做什么？要不是看他家里条件不错，他父母看起来也还蛮好的妈妈的念叨被爸爸的咳嗽声打断。
你确定不跟他再了解下？如果是的话，我给你表姐打电话。
妈妈，他大概是什么样的人昨天你也看得出来点吧！好，我们撇开这点先不说，就说我的病，他们知道吗？对，我现在看起来是没问题，但你们要清楚这个病是精神疾病，而且几乎不会完全好，如果现在不跟他们说清楚，领证后也是无效的，这是骗婚！你们觉得到时候我们家的脸面还挂得住吗？现在我们这的人都不知道我的病，那到时候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我，还有你们，经受得住别人背后指指点点吗？不考虑我，那么妹妹呢，如果我的病被大家知道了，妹妹以后还怎么在本地谈婚论嫁，就算找个远处的，人家家里人知道我的情况后不会怀疑犹豫吗？
听完我的话，爸妈陷入沉默，妹妹起身去收拾卫生。
过了会儿，爸爸给表姐打电话说明情况没超过十分钟，那男的就发来信息：我们都知道你的想法了，你把昨天的钱转给我，我爸妈挣钱也不容易。
我把手机短信拿给妈妈看，妈妈说：这是等着钱买米下锅吗？还有，钱要退，但肯定不是转给他，要给他父母，谁知道他收到钱后会怎么样，如果不告诉他父母，别人还以为我们骗钱。
说完，爸妈一起数红包钱，还把昨天买东西带回来的钱也算进去，再给表姐打电话说明情况，把钱转给表姐，表姐再退给他父母。这样做既避免了双方父母的直接接触，还可以有个中间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晚，电视上播放喜庆的迎春节氛围，我们家却很安静。8点多我就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闭着眼，可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半夜12点多都没一点睡意，脑海里看到的尽是我发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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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是傍晚，大姑跟表姐就在我家住下。他们先是聊家常，说说过年的准备，很平常的话题。闷闷不乐的我把自己关在房里，完全不管他们，即使叫我吃饭也不理，妹妹来叫我才说：不想吃，不饿。
吃完晚饭，各自洗漱完，在客厅烤火看电视。妹妹拿了两个小面包一个洗干净的苹果进来，要我多少吃点。东西进嘴里，一点味都没有，难以下咽，很委屈的流下了眼泪。
妹妹安慰我想哭就哭出来，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她去转达给大人，无论我做什么决定，她都支持我。听到她说的话，委屈似乎要决堤，我还是尽量忍着，只是摇头。
回家的第一晚，安全度过，没有被大人叫去训话。是不是只要我保持沉默，用沉默表达抗议，他们就不会再逼我？
吃过早餐大姑准备回去，上车前叫我：丹露，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不会害你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态度好点。
我没应声，痴呆地望着屋外：如果我是空气就好了，让他们感觉不到我，更别说看见我，还想教训我。
明天就是除夕，家里过年准备的东西之前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但爸妈又去街上看去了，说得再准备些，他们自认为的女婿要来拜年。在他俩出去之前说这话似乎是故意给我听的，但没任何作用，我不做任何回应，权当自己就是个木头人。
爸妈出去后妹妹又来跟我说话，问我想吃什么。我说：什么都不想，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床上就好了，如果这样安静地离开更好，什么烦恼都没了，也不会再给人添加负担。
妹妹被我的话给吓住，去到她自己房间把复习资料拿来我这边，坐在窗前复习，偶尔回头看看我。这一幕，多少给我点温暖，长这么大，除了我发病的时候妈妈这般陪过我，在我记忆中再也没了。怎么也想不到前几个月因为学习而很焦虑的妹妹现在能来安慰我陪着我，让我感受到那么一丝丝温暖。
我没事的，别担心。你安心学习，我可以把事情处理好。看到妹妹又回头，我跟她说，你最近还有什么需要买的，跟我说呗，爸妈有时候会觉得好多都是不必要的，不理他们。
姐姐，你在家这几天我想你帮我看看我选的这几所大学，还有专业。虽然不一定考得上，可我想以它们为目标，我呀，现在有自己想做的事了，所以在专业选择方面会明确些。
因为前段时间与心理老师的接触，她真的对心理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学校及专业设置，学校里的心理老师跟她大概说了遍，看得出来是更想听听我的建议。我以自己的病为例跟她大概讲了下，因为更多的也不了解，鼓励她在读高中的时候就有明确目标是件很好的事，会增加学习的动力。
爸妈回来听到我们姐妹俩在说话，妈妈还没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趁机来到我房门口说：刚他们家给你表姐打电话问我们这边多少户亲戚，初二要来拜大年。
刚好一点的心情又被浇了一盆冰水，我瞪了眼妈妈，知道她会骂我。
估计是被我气得够呛，转过身去放东西，嘴里骂着：瞪我啊，长出气了，养了你几十年会瞪我了。你以为你是谁，我想操心你呀，要不是怕别人说养了个老女儿，我才懒得管你。
被我妈突然的发脾气给吓到，妹妹来安抚我，爸爸去安抚妈妈。
白眼狼，就是个白眼狼。你回来干什么啊，嗯，你回来干什么？！这些年，家里被你搅得还不乱吗？要不是你，耽误的那几年我们现在生活不知道要好好多！
眼见着妈妈的话越来越难听，爸爸赶紧打断：都不管了，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以后谁都不怨谁！
都别说了，这个时候说话都没把门的，什么都说出来，伤别人也伤自己。
家里安静下来，我把妹妹赶出房间，锁上门，挨着门蹲下，忍着哭声抽泣，身体也在颤抖。原来，我的病给家里带来这么大伤害，如果不是我，家里已经过上富裕的生活，现在我既是家里的耻辱，还让家里的生活水平受到严重影响，原来我是这个家里的罪人恐惧与黑暗侵袭而来，罪恶感侵蚀我身体的每个细胞对，我是罪人，我就是罪人，我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妹妹一直在敲门，爸爸也走过来安慰我：听话，把门打开，有什么话就跟爸爸说。你妈是被你刚才瞪眼气昏头了，乱说话，不要理她。一直流泪，不管门外是什么声音。迷迷糊糊有点想睡觉，可我知道不能在这里睡了，这里不属于我。拿起手机查看车票，今晚有两趟火车去星城，能赶得上。没多想，买票，收拾行李，再把抽屉衣柜都翻一遍，尽量不要留下我的痕迹，能带走的都带走。
中午12点有一班中巴车去市里，现在11点，完全来得及。此时的我已经完全不顾及等会儿走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会怎么议论，只想尽快逃离，只想是罪人的我不要留在这里继续祸害他们。
等到11:30，轻轻打开房门，外面没人，拉上行李箱就走。还没出家里的大门，妹妹跑出来拉住我：姐，这时候你去哪？！姐，听我的，我们先回房里，好不好？
爸妈听到妹妹的声音，急忙走出来。妈妈还是生气地说：你能耐，想走就走。你就不怕走出去脸都丢完了。
我说你这时候就别添乱了。爸爸的语气已经很着急，丹露，明天就过年了，过完年再走，好不好？你喜欢吃的东西我们都准备了，你如果现在走了，谁吃呢，放坏了可惜。一边说一边把我的行李箱拿走。
妹妹拉着我的手回到房间，要我好好休息，等会儿她去街上的店里买米粉回来吃。
躺在床上，眼泪不流了，身体也没知觉，只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就连空气都不会把我当回事。
到了傍晚，吃完晚饭，爸爸问我：婚姻大事，我们做父母的不能强求你，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只要是对你自己好的。
我没开口，妈妈问：昨天你俩留了电话号码，他跟你联系了吗？
爸爸看了眼妈妈，想要她先不说话，看得出来爸爸有做妈妈的思想工作。
没有。
一个短信都没有吗？
没有。
这男孩子也真是的，不联系，留电话号码做什么？要不是看他家里条件不错，他父母看起来也还蛮好的妈妈的念叨被爸爸的咳嗽声打断。
你确定不跟他再了解下？如果是的话，我给你表姐打电话。
妈妈，他大概是什么样的人昨天你也看得出来点吧！好，我们撇开这点先不说，就说我的病，他们知道吗？对，我现在看起来是没问题，但你们要清楚这个病是精神疾病，而且几乎不会完全好，如果现在不跟他们说清楚，领证后也是无效的，这是骗婚！你们觉得到时候我们家的脸面还挂得住吗？现在我们这的人都不知道我的病，那到时候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我，还有你们，经受得住别人背后指指点点吗？不考虑我，那么妹妹呢，如果我的病被大家知道了，妹妹以后还怎么在本地谈婚论嫁，就算找个远处的，人家家里人知道我的情况后不会怀疑犹豫吗？
听完我的话，爸妈陷入沉默，妹妹起身去收拾卫生。
过了会儿，爸爸给表姐打电话说明情况没超过十分钟，那男的就发来信息：我们都知道你的想法了，你把昨天的钱转给我，我爸妈挣钱也不容易。
我把手机短信拿给妈妈看，妈妈说：这是等着钱买米下锅吗？还有，钱要退，但肯定不是转给他，要给他父母，谁知道他收到钱后会怎么样，如果不告诉他父母，别人还以为我们骗钱。
说完，爸妈一起数红包钱，还把昨天买东西带回来的钱也算进去，再给表姐打电话说明情况，把钱转给表姐，表姐再退给他父母。这样做既避免了双方父母的直接接触，还可以有个中间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晚，电视上播放喜庆的迎春节氛围，我们家却很安静。8点多我就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闭着眼，可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半夜12点多都没一点睡意，脑海里看到的尽是我发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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